当你“扮演”一个教育者的时候,需要特别地警惕。
说“扮演”,并不是说在“装”,而是在日常生活中,我们常常并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身份,面对眼前的那个“被教育者”进入了一种很自然的“教育者”的境界。
读《柳林风声》的第六章,我思考一个问题:獾对蟾蜍教育的得与失。
1
我们先来看看蟾蜍的情绪变化:
看到三个最好的朋友来了,蟾蜍兴高采烈。
獾让蟾蜍脱下一身劳什子,蟾蜍怒冲冲。
河鼠和鼹鼠剥掉蟾蜍的精良披挂,蟾蜍无力地笑。
獾把蟾蜍带进休息室密谈,蟾蜍腮帮子挂满泪痕,悲悲戚戚,悔过的样子。
走出密谈室,獾要蟾蜍表态发言,蟾蜍气壮如牛地拒绝。
(这下轮到獾大为惊骇了)
蟾蜍还不耐烦地说,在密谈的时候被任意摆布了,现在他斩钉截铁地要过他的日子“只要看到一辆汽车我就坐上开走”。
于是被关禁闭,设计逃跑,犯下累累罪行,越狱,过上了痛并快乐的生活——这是后话。
蟾蜍已经并且正在闯祸,典型的熊蟾蜍啊!如果没有獾的及时教育,蟾蜍肯定会犯下累累罪行,有了獾,蟾蜍才可以更早地摆脱束缚,闯下大祸,这超出獾的理解,獾怒斥河鼠的糊涂,但我觉得最该检讨的倒是獾自己。
2
獾和蟾蜍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观。
獾遵守传统道德规范,在野林中具有很高的权威。虽然认为“独立自主”好,但是“绝对不能听任朋友把自己变成傻瓜”——他理所应当地认为世界必须按照他的理解运行,一种高冷的形象。
蟾蜍有钱无序,任着性子发展自己的爱好,不谙世事,也懒得理世事,快乐是他的根本,即便是在关禁闭的日子里,也不消停,把椅子摆成汽车的样子自嗨到“摊开四肢,……得到了极大的满足”。
这样的情景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屡见不鲜。教育者和被教育者往往是你说你的,我做我的:这会儿看上去老老实实点头称是,转个身该熊还是熊,该闯祸还是闯祸。有次我和一个孩子聊天,我说你真是好脾气,老师气成这样,你一点不生气,也不辩解。他笑嘻嘻地对我说:“我根本没听到他说啥,我在想别的事情呢!”
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,真像是一个人的本我状态和超我状态。这样的两极,靠做一点思想动员,讲一点道理,是根本走不到一块儿的。果不其然,结果是蟾蜍跑了,獾怒了。
3
遇到这样的熊孩子,教育者如何是好
我的观点的,你得先化身为熊孩子:知己不如知彼。
獾的想法是:你蟾蜍不该挥霍你父亲的钱财;你蟾蜍不该跟警察争吵;你蟾蜍破坏了我们整个社区的名声。当然这都没错,站在獾的角度看,这都是事实。
但是,獾知道蟾蜍是怎么想的吗?他尝试过了解一下蟾蜍的想法吗?
钱是蟾蜍自己的,他用自己的钱买自己喜欢东西,可以吗?他喜欢的碰巧是汽车,那就是挥霍吗?为什么蟾蜍会这么痴迷汽车?汽车给他带来的哪些快乐是其他东西所不能替代的?是不是真的不能找出其他可以替代这种快乐的东西?是哪里来的勇气让他连“蓝色魔鬼”都不惧怕?是哪里来的胆量让他居然不止一次地跟警察争吵?他为什么不爱惜社区的名声?他爱惜自己的名声吗?他是如何看待“名声”的?等等等等,我没有看出獾、河鼠和鼹鼠对这些问题有好奇,他们真的了解蟾蜍吗?他们真的愿意去了解蟾蜍吗?
这是不是很难?是的,很难,很费时间,很费力气,还可能你的口才不及他,被他带进坑里。但是,难道教育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?树林以十年记,树人为什么要以百年讲呢?一百年太久,只争朝夕吗?
4
没有了解,就不会理解。
没有理解,就不能感受。
所以我会说,当你“扮演”一个教育者的时候,需要特别地警惕。你是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指挥,漠不关心的裁判,秉公执法的法官,还是一个有好奇心,平常心和同理心的交流者?
让我们看看他们的做法
如果我是獾,就索性陪蟾蜍玩汽车,直到玩腻了为止。
多多爸如是说
虫爸如是说
假如我是獾,我培养他的其他兴趣,找些同龄玩伴给他,希望蟾蜍接触面广些,不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。
关于怎么教育(不是教训)蟾蜍,上一个回答同样适合这个问题换做我是獾,就得等蟾蜍某次车祸伤人之后,直接狠狠吓唬他一次,说要罚款十万英镑,然后假装成功降低数额,然后最起码让他呆个一个礼拜的监牢长记性。小时候孩子玩火,就是要让他轻轻烫一下才行(当然以不受伤不起泡为限)
大乔老师这么说
那么,亲爱的你,
如果是你面对这样的熊蟾蜍,
你会…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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